道贤等四面造像碑
汉代佛教的东传,将飞天带入了艺术家、雕刻家的精神世界,漫天飞舞、飘曳灵动的飞天在中国化的进程中逐步演变,走进了很多人的心中。纯阳宫的碑廊内陈列着众多石碑,其中不乏曼妙的飞天,笔者将带你进入纯阳宫的飞天世界。
我们看到的飞天,常在供养礼赞佛、菩萨时歌舞散花、凌空飞舞,他们衣裙飘逸,披帛灵动,展现出佛国世界的歌舞升平、吉祥安宁。“飞天”一词出自《洛阳伽蓝记》卷二载:“有金像辇,去地三尺,施宝盖,四面垂金铃铛七宝珠,飞天伎乐,望之云表。”最初,他们来源于古印度神话和婆罗门教的两位神祇——乾闼婆与紧那罗,此二神是娱乐、歌舞之神,后被吸收进佛教,成为天龙八部的施乐之神。
《大智度论》卷十言“乾闼婆是诸天伎人,随逐诸天”“为诸天作乐”。唐代慧琳《一切经音义》卷十一详释:“紧那罗,音乐天也,有微妙音响,能作歌舞。男则马首人身,能歌;女则端正,能舞。这些天女,多与乾闼婆为妻室也。”
纯阳宫内的飞天,姿势各异,形态独特。如北朝时期的道贤等四面造像碑上的飞天,出现在碑首,共四身,飘带皆环绕胸部、手臂、面部,形成圆形结构。或手持供物,或舞动手臂,体态健硕,飞舞于祥云衬托的天空。
另一件北周时期的丘目陵猛略四面造像碑,盝顶形的碑首上,两飞天相对,右侧飞天手中持有一件乐器,正在演奏,这里的飞天呈现出“秀骨清像”姿态。这块碑本是鲜卑人丘目陵猛略主要出资所造,但飞天清瘦俊逸,腿部修长,不似鲜卑人的健硕勇猛,体现了当时汉化的影响。在北魏孝文帝的汉化改革政策驱使下,佛教造像碑上的人物形象显示出中原的清瘦、秀丽风格。
唐代涅槃变相碑上的飞天
唐代涅槃变相碑上的飞天,采用高浮雕的艺术手法,体态丰腴,婀娜多姿,飘带灵动飞舞,衬托出盛唐时期的大气磅礴。这里的飞天位于“佛陀涅槃”这一画面中,佛陀涅槃时,《佛般泥洹经》提道:“世尊灭度……十二种乐,皆从后作。天人龙鬼,莫不举哀。……民众皆持十二部乐,昼夜燃灯,灯火去城,面十二里,步步有之。第二帝释,将十万众。天人来下,持十二部天名乐来。华香众宝,悬在空中,去地三里。”飞天出现在涅槃画面,正是当时“天人持乐”之写照。
飞天在佛教艺术中出现得比较早,受到的束缚较其他佛教造像少,艺术家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,赋予飞天更多的艺术韵味。在艺术家的手下,他们在极乐净土的世界中欢乐歌舞,为庄严的佛教艺术内容增添了灵动活跃的气氛。进入中国后,逐渐本土化,无论是西域龟兹石窟的飞天还是敦煌石窟的北方飞天,抑或龙门石窟的南方飞天,进入隋唐后,皆融会贯通,形成“吴带当风”式的形象。纯阳宫的飞天就有“吴带当风”之韵致。
在一些经变画、说法图中,飞天多出现在阁楼两侧或上方、佛龛顶部、天空中,与周边的佛、菩萨、弟子、护法狮等交相呼应。廉德琮等造像碑、智珉造像碑上的飞天,出现在佛龛两侧或顶部,两两相对,发饰、面部形态各异,他们回首顾盼、举臂腾飞,烘托出欢乐祥和的气氛。
静对古碑,时移世易,沧海桑田,飞天在纯阳宫的碑廊内飞舞,曼妙的姿态依旧,等待着你我共赏这一方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