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,我家第三波球兰又绽放了。这丛多年生攀爬草本植物来家里落户数年,今年是第二年开花。
每日清晨,总忍不住留意花色鲜艳、形状奇特的球兰花的生长。从饱满的花苞慢慢舒展成五角星簇拥的花团,暗调的花瓣晕染出绚丽的粉色,每一点微小的变化都藏着欣喜。我悄悄盼着,或许还有更多惊喜。
好几个夜晚,我刚躺下就闻到一阵似兰的清香。连忙推醒老伴问他闻没闻到,又起身拉开窗帘,借着夜色微光细瞅枝条上是否添了新骨朵。第二天一早,赶紧清理枝叶间密密麻麻的老叶,窗户从早到晚敞着,就想让通风更畅些,光照更足些。
终究,这波只开了三朵。在暑热里,这三朵清新淡雅的花执拗地盛放着。粉色花团自顾自舒展,像不屑与谁争艳,只安心做自己。这股韧劲儿,倒有几分做人的道理。前几日清晨,还意外发现一朵花下悬着晶莹的花蜜,像露珠一般颤巍巍垂悬了好几天,格外神奇。
照片里是这波最后一朵花的模样。艳丽的粉色虽淡了些,鲜活劲儿却没减,依旧透着光彩。往后几日仍时时关注,看着枯萎的花团渐渐分离,小小的生命又坚持了五天。直到昨天,一个个悄然落满窗台,才静静谢去。细算下来,酷热盛夏里,球兰花期能有这么长,真是难得了。
窗台空荡荡的,倒叫人心里多了份笃定的盼头。那些曾着花的花梗仍静静立在枝丫间,像一个个沉默的约定。晨露会打湿它们,阳光会吻过它们,说不定哪天清晨,就又能瞅见米粒大的嫩芽怯生生冒出来,一步步攒着劲儿,再织出一团团粉艳的星子。
草木的轮回从不含糊,你对它上心几分,它便回馈你几分惊喜。就像这日子,带着点耐心等一等,总有些温柔的念想,在不经意间,又会抽出新的枝芽来。